岁月不老问道麦田

2020-5-5 liyanzi 西部射洪网

观刈麦（唐.白居易）

田家少闲月，五月人倍忙。

夜来南风起，小麦覆陇黄。

妇姑荷箪食，童稚携壶浆，

相随饷田去，丁壮在南冈。

足蒸暑土气，背灼炎天光，

力尽不知热，但惜夏日长。

复有贫妇人，抱子在其旁，

右手秉遗穗，左臂悬敝筐。

听其相顾言，闻者为悲伤。

家田输税尽，拾此充饥肠。

今我何功德？曾不事农桑。

吏禄三百石，岁晏有余粮，

念此私自愧，尽日不能忘。

每到麦子收成的季节，都会想起《观刈麦》，如临其境，感同身受。

2020年的“五一”节，新冠肺炎疫情的阴影还没完全散去。“五一”假期从2008年以来的三天假，变成了五天假。昨晚，婆婆妈说起今天娘家砍麦子，我才突然发现，外出上学以来，我估计已经15年没有认真下地干活了。

上小学、初中的时候，家里种了很多地，父亲在外务工，母亲不仅要种自己的地，还帮人家种地打谷挣工钱，起早摸黑，为我和哥哥挣学费。我和哥哥是很好的帮手，收麦子、打菜籽、掰包谷、挖花生、养蚕子……渐渐的，我们可以抵上一个普通劳动力。

后来，我和哥哥都工作了，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，只有父亲，始终守在他的那片土地上。周末或者农忙时节，两边的父母都回家“突击”。小麦、油菜、苞谷、蔬菜，平时供应我们小菜禽蛋，年底供应一两头大肥猪。

“明天早上我起来砍麦子！”我很认真的说道。

“你砍啥子麦子哦，早上六点钟，你起都起来不到，还砍麦子！”婆婆妈取笑道。

设好6点的闹钟，6点15分到地里，勤劳的母亲已经起好了头，父亲不在。母亲说水泵坏了，父亲修水泵去了。早上有微风，金黄的麦穗在风中摇曳，确实是一道亮丽的风景。看着眼前的“风景”，似乎回到了从前。三四年级的时候，还没有“五一”节，是农忙假，为了让粪水足够，哥哥、我、隔壁的小伙伴，轮流压机井往粪坑里灌水，我们那是一种老式机井，比后来的机井重好多，家里大人又一直在往地里担粪水，把小孩子们累的精疲力尽，父母还笑话我们：“压了一上午机井，粪坑里的水都没涨！”理红苕厢沟的时候，天刚蒙蒙亮，母亲和哥哥早早出门，我可以睡醒了再起来煮饭，有时候睡过了头，日上三竿，饥肠辘辘的母亲和哥哥回来吃饭，发现饭还没煮好，哥哥就知道，我肯定睡懒觉了，还会发脾气（以前的睡懒觉，就是现在的早起）。但是哥哥还是愿意给母亲帮手，我百思不得其解，觉得他这么勤劳，真是我的榜样，内疚让我更加勤快！工作了以后，母亲才告诉我，哥哥在地里，也会偷懒的，他说他就是想早点出门听广播……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，母亲在给人家帮工，为了给玉米追肥，上高中的哥哥挑粪，我一窝一窝的灌包谷。上初中的时候，哥哥上大学了，我连干活的搭档都没有了，一个人在地里掰包谷，邻居看到我一个人掰，还跑来帮我掰……

母亲对我的到来似乎不诧异，顺手递给我一把扁镰刀。看着手中那把乌黑、小巧又笨拙的扁镰刀，我说“这把刀好用不哦？”“好用，今天早上磨了的，这还是你外婆以前买的！”太小巧了，我还是选择了母亲手中原本的那把刀，后来父亲也说母亲手中的刀更好用……

老家有句俗语，“鸡公屙屎头颈硬”，这是我今天早上的真实写照。砍了半行的时候，觉得腿支持不住了，直打闪闪。蹲下砍，坚持下去，但是蹲着砍手上使不上劲，手都起泡了也没再砍几个！一看手机，才7点过，昨晚的豪言壮语啪啪打脸，所幸，父亲回来了！我还是假巴意思说父亲可以去邻居家借一把刀，我们一起砍。父亲说邻居家几年没种麦子了，没有刀，把我的刀接过去了，窃喜！

8点过，婆家爸妈过来了，9点过，小姨一家过来了，10点过，哥哥回来了，两把刀简直不够用！大家轮着砍，会砍的、不会砍的都来砍一截。活路怕人多，婆婆妈看我们没事做，又给我们安排了扯菜籽杆的活路。反正活路怕人多，我就渐渐从一个“伪主力”过渡到拍照、后勤、后厨。

（一）劳动篇